和很多人一样,我也爱旅行、爱咖啡、爱读书。如果说有特别,可能是身上的一息“学霸”气,喜欢读一些科学类文章,喜欢知道为什么。也正是因为从小喜欢天文、想看极光,开始了对冰岛的向往。从石家庄到北京,到美国,到新加坡,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都没有预料到下一个学习、工作和生活的地点。曾经笑称自己上辈子是匹冰岛马,因为冰岛马被送出国境以后就不允许再回家,冰岛人以此来保证冰岛马的血统纯正,而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来冰岛,也许就是此生要回家的向往吧。可再喜欢冰岛,再多次的来这里旅行,都没有想过能真的到这里生活。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留在这里,或者再去下一个目的地。只希望不论身在何处,都不会因为习惯而错过生活中的美丽细节。网络无限大,希望在一个又一个虚拟空间中,可以留住自己从旅行到生活的记录。

便车旅行者的安魂曲

我父亲曾教育我说永远,永远不要搭便车,因为我一定会因此命丧黄泉。为了证明他的观点,他会在晚餐时讲那些搭顺风车的恐怖故事,比如被分尸的青少年,尸体散落在高速路边,还有那些时速120英里飙在路上横跨美国的疯子,“这种人才给人们搭顺风车”。

我一直听从了父亲的建议,直到18岁,也就是这个国家可以停止按照父母的指示做事情的法定年龄。但我已经记不起自己第一次搭车的细节,可能我当时在欧洲,一切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我竖起大拇指伸出手去,搭上了顺风车。那实在太容易了,我一下就上了瘾。其他人嗑药追女孩儿,而我追着车。免费旅行就是让人上瘾。

刚开始的时候我小打小闹,小心谨慎,只是在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这些地方招手搭那些开着7座车的金发家庭的顺风车。逐渐的我扩大范围,越来越大胆,开始在撒丁地区、波兰、撒哈拉沙漠这些地方搭顺风车。我耸耸肩、点点头,伸出我的拇指,就这样穿梭在地图上。我坐在陌生人的车上越过异国边境,坐在喷着柴油油烟的卡车上和司机并肩前行,我说服渔船载我在岛屿间穿梭往返。有一次,当我们被困在英国西南部的科茨沃尔德丘陵地带,我招下了足够多的车载着我和我10个研究生同学回家。我成了我那些自寻烦恼忧心忡忡的同伴中的传奇。

我搞出了个国家搭车排行榜——到底会有多少车无视我直到我搭上车。法国比西班牙的情况好;西班牙比意大利强;瑞士的意大利语区不如瑞士德语区;俄罗斯人永远让你搭车,只要你身上有钱;北欧地区出乎意料的友善;越是小的岛,搭车越容易,除非是英属殖民地。还有就是那些自大的中产国家,比如斯洛文尼亚,我在那足足走了超过10英里,等了两个小时才搭上车,那是个白金色头发的奥地利男人,他开车穿过国界来买吸尘器。

但并不是说我的搭车经历就都是电影蒙太奇般的喜剧故事,我同样有过不少恐怖吓人的经历:

有次在法国的科西嘉岛,我搭上了一个自称有成员证的恐怖分子的车,车顶上坐着一对猎狗,后面座位上还放着一对上了膛的猎枪。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显得对科西嘉岛的解放运动极有兴趣,而后一副随意冷淡的口气指着下个路口说你把我放到这就行。他开过了那个路口,碾着碎石路一路开往内陆茫茫山区,越行越高。我一下子惊慌起来,脑子里不断闪现正义前锋里的跳窗镜头。但是事后证明这完全没必要。此“恐怖分子”只是想在载我去下一个比较大的城镇之前先带我去他们村子里看日出。

还有一次在克里木半岛,一个乌克兰水手,他开车就像在海上开快艇,窗户一概打开,不停的抽烟,叼着烟边吞烟吐雾边不着边际的跟我聊天,每次换挡的时候都抖掉好几英寸的烟灰。另外,他也许还有点醉了。

我不会忘了那些变态,比如一次一个凸圆眼睛的法国男人想在他休息的这天找个男伴。当然,关于变态,幸运的是变态看起来就像变态。搭顺风车百分百是靠以貌取人。恐怕我拒绝了的顺风车跟我接受的差不多一样多。我承认偶尔我自己的怪诞样子也吓跑了不少人。

比如有次在波利尼西亚,我浑身是汗,满脸通红,还没刮胡子,我伸着手竖着拇指,等了几个小时才终于有个好心的老婆婆让我搭了车,她穿着件花裙子。我一上车就睡着了(哦天呐,我打鼾了吧?)。二十分钟后她轻轻的叫醒我,告诉我到了,我谢过她,擦去流了一脸的口水,感觉自己真像个蠢货。

搭车让你觉得渺小,懂得感恩。当我长大成熟,也不再那么拮据,我便不再搭车,而开始给予,去载那些搭车人了。

在波多黎各我载着一对尼加拉瓜母女,她们在一个香蕉园非法做工。在津巴布韦,基本上所有能跑的车都被认为是免费巴士,我的小卡车后面足足挤下了15个人。我的乘客们在到达目的地后敲了敲我的后车窗,而后他们一起拍手向我致谢。在新西兰,我载了两个欧洲来的小鬼,那已经是学校假期快到末尾的时候了。他们假装着一切都好的样子,但还是显露出了背包客经济拮据的经典症状。饥饿、没钱,还有三天才到回家航班的日子。我把他们一路带到克赖斯特彻奇市,带他们吃了晚饭,然后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在桥下竖起了帐篷。每个真正的旅人都需要在旅行的路上经历至少一次破产。其他人称不上是真正的旅行者。

好比一次在冰岛,一对浑身湿漉漉、编着辫子、戴着同样鼻环、充满优越感的德国人搭了我的车。他们一直抱怨我租来的车空间太小,那粘糊糊的嬉皮湿衣服湿头发把我的座位全都搞湿了,还要求我给他们这种回归自然的低碳生活捐款。我给了他们一把Pixie Stix糖,在一个下雨的停车场叫这两个不懂感恩的低碳神经病下车。现在的年轻人,他们不懂得尊重。

搭便车谈不上什么规则,但是绝对有约定俗成的礼貌——一种微妙的给予者与授予者之间的礼节。在美国,这种相互信任的关系早已不复存在了。

我根本不用一一列举搭便车的那些恐怖残忍的杀人案——首先我有字数限制,而且你完全可以从维基百科上在“连环杀手”词条下找到许多这样的例子。总的来说,很多人都因为在美国搭便车或者给人搭车而丧命。这是令人无奈的美国讽刺之一——在我们寻求自由的理念下,在我们众多第一修正案赋予的权利下,模仿《在路上》的旅行方式在大部分州是违反法律的,因为你可能因此而丧命。与此同时在“压抑”的欧洲,搭车旅行是合法的,是一种旅行的方式,并且还是慈善筹款的最新趋势,有点像我们的慈善徒步运动但有趣的多。

别管什么经济危机、无休止的战争和那些医疗保险的新闻了:美国大陆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最真实的反应就是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已在最基本的搭车给予者和授予者的关系层面上失败了。

这种现象可以有上百种解释:在美国汽车文化中,所有值得尊重的美国人都应该有车,他们的朋友也都有车——所以所有搭顺风车、自己没车的人都是人格扭曲的不受欢迎的流浪汉;又或者美国人现如今比起言论质量更看重言论自由(看看美国偶像就知道了),这自然就导致了最低级最吵闹的元素的胜利。不管什么逻辑,一些不好的因素正在影响着我的国家,导致搭顺风车旅行成了通向死亡的班车。

我从来不在美国搭顺风车,也不给陌生人搭车。也许是因为我父亲的恐怖故事始终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也许是因为我长大了,也或许是我早也有了自己可讲的故事:那些报纸读来的新闻、夸张故事情节的电视剧,以及我自己生命中发生的那些可怕经历。

用英国人的话说,这实在是太遗憾了。。。我们就这样挥霍了人性的无邪,一点点的阻断了本畅通无阻的道路,原本无拘无束的旅行快乐因那些残忍的谋杀事件而一去不返。美国版本的搭车旅行已如童话故事,几近成为一个神话——它已是一种久远的信仰,激励着一代一代年轻的旅行者,在现代却始终只是个虚构杜撰。

Barra, Outer Hebrides, Scotland https://www.flickr.com/photos/areyoubrigitte/460453487/

Barra, Outer Hebrides, Scotland https://www.flickr.com/photos/areyoubrigitte/460453487/

这真的太遗憾了,因为我许许多多最快乐的旅行时刻都发生在搭顺风车的途中。比如一次在苏格兰赫布里底群岛我搭上了便车,行驶在颠簸绵长的石头岛上。那个司机是个农夫,他指了指他卡车后面,我就爬了上去,卧在刚被伐下来的新鲜原木上面。所有一切都散发者海和松木的气息,海风狂野的吹着我的头发,我望向远处,整个世界一幕幕驶远,那片棕红色的荒野膨胀成峭壁危岩,再延绵到断续的海崖。直到今天,这都是我脑海里的苏格兰:从那辆卡车的后面。





而这也依然是我最喜欢的旅行方式:坐在一辆卡车的后面。

原作者:Andrew Evans
翻译by我

这篇是之前在Gadling上读到的 Hitchhiker's Requiem,作者是 Andrew Evans。第一次读前半部分令我笑的前仰后合,后半部分却让我感动异常。来来回回读了许多遍后,我想试着翻译成中文。很遗憾在翻译过程中一些微妙的幽默和细微的情绪都流失了,但并不改变这是篇好文章的现实。如同作者说搭车是一种令人觉得渺小学会感恩的经历,自然同样是。旅途上融入自然的感受是在城市里的生活中体会不到的。希望每个人都能在有生之年踏上一段永恒的旅途。

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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